小姐妳別客氣!

"小姐妳別客氣", "大力一點沒關係, 我沒感覺", 我一臉酷樣,
"好, 那我不客氣了"

"阿!!~~~~~~"  這當然是我的慘叫聲, 一秒鐘, 唉! 真丟臉.

前幾個月, 我的背後在肩胛骨的右下方長了一顆大概一公分的不知名小丸子, 我並不太注意, 大概是脂肪瘤之類的, 脂肪瘤基本上不要變大無害, 那也沒什麼關係, 所以我就一直不管它.

直到上星期的某一個夜晚, 閒來無事左手往後折摸到那顆東西, 正得意自己的柔軟度不錯, 然後發現那顆像瘤的東西好像有個小傷口, 用力一擠, 沒想到很噁心的畫面就出現了, 源源不絕的膿從裡面跑出來, 我嚇到了, 不過還是很努力把該清掉的東西都擠出來, 以為是在背後長了顆大痘痘, 只是發育比較好一點, 我甚至以為, 跟我這陣子常喝雞精有沒有什麼關聯性, 說不定是太補了.

前幾天, 一邊寫著A公司的報告, 一邊又在得意自己的手臂柔軟度時, 沒想到又從那個快好的傷口又擠出一堆膿, 這次真的嚇到了, 有點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, 已經有預感去看醫生的話, 一定會有個小手術的. 看了新竹馬偕的預約表, 掛了下午的女醫師.

我想的是, 萬一要有什麼小手術的話, 女醫師應該會比較細心吧, 尤其那顆奇怪的東西就在脊椎的附近, 老實說, 我有點擔心.

"你那個是粉瘤啦" 女醫師一臉沒什麼的樣子, 其實我沒太注意聽, 昨晚熬夜.

不過我看到她30幾歲怎麼皮膚還這麼好, 不愧是學以致用, 把皮膚科的常識都用在自己身上了.

"可是怎麼好像有點小顆, 本來很大顆吧?"

"喔對阿, 我自己先擠出很多了" 一邊用我的左手往後折摸著我的肩胛骨, 示意讓她知道我是怎麼辦到的.

 "你柔軟度不錯嘛", 我聽到她這麼說, 做了個害羞的搔頭舉動.

"妳皮膚也不錯阿", 喔這是我在心裡說的.

"不過你還是要進去動個小手術, 我請她幫妳做個清除的動作" 醫師指著另外一位女護士, 

護士小姐馬上帶著我到一邊的手術房, 把隔離的簾子圍了起來, 在簾子裡只有我跟她和一張手術小床, 我有點體會到有幽閉恐懼症的人的感受了.

"把你上衣脫了", "然後在床上躺平, 背部朝上", 她手上拿了根針, 我一直盯著它看, 覺得它的尖銳好像跟我有什麼關係.

我躺平了之後, 護士小姐戴上消毒手套, 開始在我的背後用酒精開始消毒, 她在我的右後方, 所以其實我是看不到她的動作的, 從小到大身體一直沒動過什麼手術, 就連像這種只是清創的小手術都沒有, 內心有點恐懼.

"要打麻醉針吧?" 我心裡希望她說的是yes.

"喔我們只有給小朋友打麻醉喔, 先生你應該不怕吧, 我們只會用針去刺, 然後擠一擠, 塗藥就結束了喔" 

她講的很容易, 我開始覺得那根針好像已經刺到我的神經了, 其實還沒有, 這就好像是有人站在你身後, 就會覺得怪怪的相同感覺. 還沒刺進我的皮膚, 我卻已經感受到它的銳利.

"好那我們開始!" 護士小姐開始用針刺破那所謂的粉瘤, 的確是有種刺痛感, 她開始在粉瘤的周圍揉跟擠, 要把裡面的膿擠出來才能上藥, 不過似乎沒什麼成果.

"小姐 因為我前兩天我已經擠得差不多了, 所以裡面不一定有東西, 會不會直接上藥就好了" 我又一邊用我的左手往後折摸著我的肩胛骨, 示意讓她知道我是怎麼辦到的.

"喔你柔軟度不錯喔" 我聽了又開始得意起來.

"先生不過裡面還有一些比較深層的東西要擠出來, 只是可能要用力一點" 我看著這位大概只有20歲的年輕護士, 嗯小個子, 纖瘦的手臂, 力氣大概也沒辦法多大吧.

"小姐妳別客氣", "大力一點沒關係, 我沒感覺", 我一臉酷樣,

"好, 那我不客氣了"

"阿!!~~~~~~" 這是我的慘叫聲, 足足有快一秒, 因為真的太痛了!

她在一邊擠粉瘤的同時, 根本就是整隻手臂都在我身上施力, 我下面的床都在抖, 因為她使勁了全力, 天阿! 真是超痛! 果然這種事還是要專業的來, 柔軟度再好都沒用的! 其實我應該是不會叫出來的, 實在是沒想到突然會這麼的用力, 於是, 當我起身的同時, 我根本不敢直視這位小護士的臉, 雖然她大概已經看多了.

"蔡先生你要不要看一下擠出來的東西?" 我看著一團噁心新鮮的東西, 估量著我剛慘叫的價值.

護士小姐一邊幫我上藥止血, 一邊和我閒聊起來.

"其實你算勇敢的了, 別擔心丟臉, 上次有個交大學生, 都念到博士班了, 我幫他清理傷口的時候, 他還不是叫了"

我聽了真是一臉尷尬, 到底念到博士班跟叫不叫有什麼關聯, 還是念到博士班就沒有長粉瘤的權力呢?

"嗯謝謝你幫我處理好粉瘤, 我等會就去看報告,喔對了, 我念交大, 博士班" 我穿好上衣跟外套, 聽到她跟另一個實習醫師不小心笑出來, 只好尷尬地走出手術房.

領了藥回交大後, 接下來的每天, 一天兩次, 我還在構想怎麼一個人在背部上藥, 然後上ok蹦的流程. 我想等我的背後傷口好了以後, 我的左手柔軟度會更好吧. 下次去看醫生的時候, 千萬不可以小看小護士專業的力道阿!